黄琼梅还不得不陪着笑脸:“三郎高抬贵手,是我饮醉了酒,娘子阻拦时不慎被我所伤,断然不是故意,三郎就别把这么丢人的事告诉官家了。”

    “求我?”晏迟晃了一眼就像什么都没听到的黄氏,微微一笑:“得跪着求。”

    黄氏手腕抖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三郎……”晏永脸色一沉。

    “知道了,我是说着玩的,阿父可别当真,黄少卿就更别当真了,男儿膝下有黄金,而今当得黄少卿跪拜的人可就只有官家了,我还有自知之明。”晏迟心中的愉快并不因为没受黄琼梅的跪拜就减少。

    “三郎,一阵间几个孩子要去逛夜市,今年莫不如三郎领着他们一同去?”黄氏尝试着询问。

    晏、黄两家惯常是在一处过年,哪怕是梅夫人还在世的时候,都没有反对过招待黄琼梅一家。

    所以,今天黄仙芝也在姑丈家吃年夜饭。

    想要去逛夜市的“孩子”当然也包括她。

    “我一阵间约了人,黄五娘应当会介意。”晏迟拿着杯子喝了口酒,没有不满,因为今日的酒是他带来的,喝得习惯,就又冲黄氏一笑:“我约的人是覃三娘,她嘴巴利害,黄五娘要是跟她对上,怕又得吃亏了。”

    黄氏:……

    晏惟芳却道:“覃三娘在长公主府的冬至宴上,就敢当众给我难堪,三哥既已经认祖归宗,就不该帮着外人欺侮我和表姐。”

    “幼娘,当日分明是你先挑衅覃三娘,难道覃三娘受了你的奚落还不能还嘴?我当日教训你日后得谨记礼矩,看来你口上虽称知错,心中却仍不服气。”晏竑很严肃的盯着妹妹。

    晏迟却来了兴致:“覃三娘给你难堪了?她都说了什么话让你觉得难堪了?”

    晏惟芳有点不敢说,她还是真有些憷自家四哥。

    “你不用怕,要你如实说了,我也许会替你出气。”晏迟循循善诱。

    黄仙芝就抢着告状了,只是碍着有四表哥这么个见证人在场,她不敢添油加醋而已。

    “恩,她这样说你的确该觉得难堪,一阵间等我见了覃三娘,会说她几句。”

    晏永蹙着眉头:“不必为了几句口角斤斤计较,三郎,你与覃三娘夜会不妥当吧?”

    “我师父要见她,我自是会陪着师父一同去,有什么不妥当的?”晏迟瞥了一眼既惊喜又失望的黄仙芝,居然觉得今天沂国公府的厨娘手艺还不错,至少不像上回那般让他食难下咽了:“覃相公的这位三孙女,横竖名声已经败坏得差不多了,贤良温淑的牌坊再也立不起来,我跟她见面的回数也不是一回两回,流言蜚语的不早就满天飞了,覃相公都不觉得不妥当,阿父也休为别家女子杞人忧天了。”

    黄氏听得心中一喜,以为晏迟亲口说出覃三娘名声败坏的话,就是根本无意娶这么个正妻,无非是,眼看着覃三娘尚有几分姿色,调侃逗弄着玩儿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