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声音是淡漠的,可淡漠里却又夹杂了几分惹人疼惜怜爱的娇媚,她不自知,却让人莫名心神一荡。

    薛辞年低首行过来,什么话都没说,只是挨着床边坐下,然后撩起长袖挽到小臂上方,伸手覆住她脚踝,轻轻按揉起来。

    冰凉之间一碰上肌肤,姬珧的脚下意识一缩,但幅度太小,微不可见,他的手轻柔有力,揉捏按压之间轻松地扫去她肌骨酸疼的疲惫。

    姬珧是很舒服的,她很享受薛辞年无微不至的侍奉和照顾。

    她半坐起身,将小腿伸直,平放在他双膝上。

    “你这些,都是从哪学来的?”姬珧冷不丁一问,低浅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盈盈笑意。

    只是不知那笑意里是欢喜更多还是揶揄更多。

    薛辞年手上微顿,而后又恢复动作,他头也不抬,低眉看着自己的双手,声音轻柔道:“在教坊里学的,只要是伺候人的,都要学。”

    “虎落平阳,什么事都是有可能发生的。”

    姬珧不知是在说谁,低声感慨一句,又继续问他:“没入贱籍之前,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?”

    薛辞年神色不变,声音却比之前低沉不少:“都是前尘旧梦,早已忘了,记得也不过是徒增烦恼,何必庸人自扰呢。”

    语气里不无消极的态度。

    姬珧意味深长地“嗯”了一声,却不肯就这么轻易放过他:“若本宫说今后可以护着你,你想的,本宫都能替你实现,这样,你还是没什么想跟本宫要的吗?”

    薛辞年没有停顿,只是将指尖从脚踝上稍稍向上移了移,指腹在她小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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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肚上徘徊流连,惹得姬珧绷紧了身体,正要张口时,他忽然反问她:“殿下为何总是问我想要什么?”

    姬珧一怔。

    他从来都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,今天却有种反客为主的意思。

    为什么总是问,因为她真的很好奇。

    即便知道前世薛辞年为她而死,不可能有任何不忠不臣之心,她也还是忍不住想问,都说无欲则刚,可人却是最原始的动物,内心深处或许跟野兽没什么分别,皮囊不过是压制欲望的障眼法罢了。

    一个人活着,怎么会没有想得到的东西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