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多年前,我曾经救过一个人,一个来自驯民城中的驯人。明明他快Si了,但他眼中并没有一丝恐惧,反而散发着「轻松」、「愉悦」的神情。他静静地躺在草地上,眼眶带泪望着天空,他说他终於学会如何去「笑」了——我不明白,「笑」不是所有人天生就拥有的能力吗?我将他带回家救治我的母亲是位医者,他活了下来并和我们道别,离去前,他一再叮嘱我:千万不要进入驯民城中。然而在一个小时前,我踏入了这座所有人都畏惧的城池。并不是因为我想违抗大人,而是那位驯人,祁辞,被抓回驯民城了。当时我正在林边采摘莓果,一抬头便看见祁辞被两个高壮的驯人押往城中的方向。他低垂着头,脸上不再浮现笑容——他肯定不想回到城里。我要去救他!我在远处悄悄地跟着那几位驯人,确认方向後,便回家开始拟定计画。驯民城守备森严,各个角落都有驯人士兵站岗,他们说是为了防止我们这些「野人」入侵城池,带来「毁坏」。边吃着刚采的莓果,边思考着,然而我却找不到任何突破点——驯民城正如祁辞所说的「完美」,毫无破绽,如果依靠着偷偷潜入的方式,成功率极低。然而,知道不可能,和想出其他途径是两回事。直到一篮莓果见底,我的计画图纸上仍是一片空白,只有几条潦草的线和被涂掉的箭头,看起来更像一张乱涂的涂鸦,而不是什麽拯救计画。「你在做什麽?」妈妈的声音在背後响起。「拟定计画。」我没有回头,语气却认真而坚定。「什麽样的计画?」「我要救人!」我抬起头,正sE看着她。「听起来很有故事,展开细说?」她拉开圆桌对面的椅子坐下,面带微笑地看着我,神情既好奇又有些玩味,像是在看我又想出了什麽新点子。「你还记得你之前救过的那位驯人吗?」她点点头表示还记得。「我今天在采莓果的时候看见他,他被两个驯人押回了驯民城。」我继续说着,没有注意到她的眉头已经轻轻皱起。「他看起来很不开心,他一定是不想回到城里……我打算救他出来!」「你不可以这麽做。」「为什麽!」我激动地推开椅子站起来。「你明明清楚驯民城是多麽危险的地方,为什麽还要这麽做?你不知道我们会担心你吗?」「我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!」「你现在就是在以身犯险。」「并没有,如果我想以身犯险,我一开始就会直接闯入驯民城,而不是在这里思考对策!」我声音拔高,情绪也跟着紧绷起来。她沉默了一下,没有急着再说什麽。「我说不过你这些歪理。」她轻声说,像在叹气,又像在说服自己接受。「我也不和你站反面,那我支持你。但是你要记住,这里永远是你的家。」她的语气变得沈重,彷佛那是一个无声的承诺,或是一种……送别。「我答应你。」我低声回应,眼里有什麽东西一闪而过。她叹了一口气,站起身走到衣柜旁,缓缓从柜底cH0U出一只旧箱子,打开後拿出一个银牌,递给我。「这是什麽?」我问。「算是……进入驯民城的通行证。」她的目光停在银牌上,没有和我对视。「你怎麽会有这种东西?」我惊讶道。她轻笑了一声,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,也似乎在那声笑里藏着太多说不清的过去。「因为我以前进去过。」「那——」「嘘——」她打断了我的话。我看懂了她的眼神,她不想谈,我便不再追问。每个人都有不愿翻开的章节。「那这个通行证,我该如何使用?」「问得好,你看看上面的字。」我低头仔细看着银牌。银牌造型十分简单,圆形,没有多余花纹,在正中央刻着一行小字……「俘虏?」我皱眉。「没错。」「所以……」我再次翻动银牌,心中浮现出某种可能。「我需要假扮成俘虏,并以这层身份进入驯民城?」「聪明。」她伸手m0了m0我的头,将碎发g到耳後,指尖的温度让我突然觉得有点难受——那像是她在替我整理最後一次的模样。有着妈妈的帮助,我非常顺利地潜入城中——以俘虏的身分。